科技改變生活 · 科技引領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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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是印度馬哈拉施特拉邦的一家醫院里的婦科圣手，他正在手術臺上為一名女患者做一項重要的手術。只見約翰小心翼翼地從病人腹中切下了一件血淋淋的不明物體。這其實是病人的子宮，而約翰正在做的就是——子宮切割手術。與此同時，站在一旁的女社工卡拉親眼目
約翰是印度馬哈拉施特拉邦的一家醫院里的婦科圣手，他正在手術臺上為一名女患者做一項重要的手術。
只見約翰小心翼翼地從病人腹中切下了一件血淋淋的不明物體。
這其實是病人的子宮，而約翰正在做的就是——子宮切割手術。
與此同時，站在一旁的女社工卡拉親眼目睹了手術的全過程。
約翰告訴卡拉，這位婦女是當地甘蔗種植園的女工，她的子宮中有一顆很大的惡性肌瘤必須要切除。
然而來這里的病人并不只她一個，約翰已經為成百上千女甘蔗工做過相同的手術了。
這些失去生育能力的婦女聚集在一起的社區，被人們稱為“無子宮婦女村”。
里面無子宮的女甘蔗工人數多達十萬，最年輕的“村民”僅僅只有二十歲。
數以萬計的印度婦女為何會放棄生育能力切割子宮？她們為什么都正好是甘蔗工呢？
（左一：卡拉探望“無子宮村”婦女）
這里到底有著怎樣不為人知的秘密，讓我們一起來探個究竟吧！
一、甘蔗地
我們平時在生活中所食用的白砂糖是蔗糖的一種，它的主要成分就是從甘蔗中榨取出來的。
白砂糖在全世界都備受歡迎，因此作為全球最大甘蔗生產地之一的印度，就成了“甘蔗大國”。
印度的熱帶季風氣候非常適合種植甘蔗，而且這里有545.5萬公頃的甘蔗種植面積。
僅僅在馬哈拉施特拉邦就有127.2萬公頃的種植地，生產出的甘蔗糖產量預計能達到1213萬噸。
可以說印度的甘蔗是他們加工出口的重要經濟作物。
也因為如此，甘蔗的產業鏈為印度基層群眾帶來了就業機會。
每年印度在甘蔗地里揮灑汗水勞作的工人，就高達百萬之眾。
其中女性工人占了很大的比例。
安娜就是一名女甘蔗工，她在種植園的主要工作就是砍甘蔗和搬運甘蔗等工作。
她自十歲開始便跟著家人一起到甘蔗地里干活了。
自小就家境貧困的她，13歲那年聽從父親的話被迫嫁給了自己現在的丈夫。
結婚前她與丈夫還是素未謀面的。
如今，安娜已經是有著一雙子女的母親了。
然而結婚后的生活并沒有得到多大的改善。
安娜家里無論是父親還是丈夫，都是以務農為生的。
可天公不作美，接連數年的干旱讓農場的土地逐漸沙化，這令原本并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全家人都沒有太多文化，為了維持生計，只能舉家遷徙到就業機會最多的甘蔗種植園打工養活自己。
每次出遠門，安娜都只能帶著兩個孩子一起，邊工作邊照顧他們的飲食起居。
雖說一家人在一起勉強能生存下去，但種植園的生活真的是非常地艱苦。
在甘蔗地的旁邊，有一大片牛棚一樣的房子，這些便是甘蔗工人的宿舍。
幾把甘蔗葉，一些破帆布搭在一起就是一間屋子，安娜一家人就只能住在這種地方。
這里吃睡都在同一間屋子內，里面也沒有床，只需要在地面上鋪一張地毯，全家人就躺在上面睡覺。
安娜安置好了房屋，帶著孩子們一起參觀了一圈。
他們看到這些房屋之間有用三塊化肥袋子拆成的布圍成的圍欄。
這個還沒小孩高的圍欄竟然就是工人們洗澡的地方。
這里連門都沒有，如何能保證人的隱私呢？何況還有很多女工人。
而在旁邊同樣的圍欄里面有個小坑，這便是眾人的廁所了。
這樣的生活條件何等艱苦便可想而知了。
即使生活環境如此艱苦，安娜全家人也都愿意來甘蔗地工作。
想必他們的工資一定會很高吧？
要是真是這么想，你可就完全想錯了。
砍一噸甘蔗能獲得250印度盧比，按照1人民幣兌換11.7盧比的匯率，大概在21元人民幣。
安娜夫妻二人每天滿打滿算能收獲3-4噸甘蔗。
整個收割季節結束后，總共能完成300噸甘蔗的業績，也就是不足6400元人民幣的收入。
然而真正到他們手上的錢還沒有這么多，這里沒有電沒有水，還不包吃。
除去每日的日常用品的開銷后，他們和孩子每天都吃不飽。
看著還未長大的兩個孩子日漸消瘦，安娜的心里也十分難過。
為了不讓孩子們餓肚子，她和丈夫也只能一天都不敢休息。
因為只要停下來休息一天不僅賺不到工錢，還會被承包商倒扣工資。
不得不說，這些承包商深得殖民者剝削勞動人民的精髓。
早在18世紀，英國東印度公司在侵占了印度并建立了殖民地。
這些殖民者強迫當地的百姓成為廉價勞動力、甚至成為奴隸，為他們在印度的土地上種植香料、甘蔗等農作物。
殖民者們通過印度居民種植的經濟作物出口，賺得盆滿缽滿。
可憐這些百姓沒日沒夜地揮灑汗水卻拿不到該有的報酬。
奴隸們更慘，不僅沒有人身自由無償工作，還經常吃不到食物被活活餓死累死……
萬惡的資本家繼續在這塊土地上壓榨著當地的貧苦居民。
二、印度女性
為此，在甘蔗地長期的勞累也讓安娜的健康亮起了紅燈。
頭痛、胃痛等癥狀一直都折磨著她，讓她苦不堪言。
不到三十歲的年齡看起來像是四十多歲的樣子。
為了生活，安娜也只能化身超人堅持工作。
但也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這個季度忙完之后，要到醫院去做切割子宮的手術。
切割掉子宮就能讓身體變得健康？都21世紀了這是從哪里來的說法？
原來正是“無子宮村”的老人告訴她的，只要把子宮摘掉，不再來月經就能恢復健康。
老人有這種觀點其實是情有可原的。
像安娜這樣因為干旱、貧困等原因來到甘蔗地工作的婦女實在太多，她們都將面臨一個無法避免的生理問題——月經。
月經期間是女人每個月身體最虛弱的時間。
但在甘蔗地這樣的生活環境里根本無法正常地照顧自己的身體，感染上各種婦科疾病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事。
但更要命的是，月經這樣女人正常的生理現象在印度恰恰是禁忌。
時至今日，印度許多貧窮落后的地方人們依然愚昧不堪，認為月經不干凈并且不能接觸的邪惡之物，一旦沾染或者看到都會給自己帶來厄運。
當每個月家里的女性“大姨媽”來的時候，非但不照顧她們的身體，反而倒是將女人趕出家門一個禮拜，等月事結束后才允許她們回來。
這期間，被掃地出門的女人們只能暫避在牛棚、廢棄的房屋，或者潮濕的山洞里。
而且男人們不允許她們在這時候出現在有水源和寺廟的地方，否則就會弄臟水源、褻瀆神明。
更可怕的是，印度現在有3億女性都買不到衛生巾，都只能用廢棄的布條和玉米殼。
前兩年的電影《印度合伙人》正是反映了印度女性這一悲慘的社會現狀。
安娜也同樣是悲慘女性的一員。
她翻箱倒柜在角落里找到一塊紅色的臟布。
這是她每次來月經后反復使用才變成的紅色，即使是要清洗和晾曬它都要偷偷摸摸。
說來也是諷刺，印度是一個極具封建迷信的國家，國民信仰各種各樣的神明，里面不乏許多女神。
像印度最高神明梵天的妻子薩拉斯瓦蒂女神便是美麗與智慧的化身，印度的“母親河”恒河的神明也是女神……
明明有這么多高貴的女性神明，印度女性的地位之低卻令人咋舌。
要弄清印度男尊女卑的社會現象的根源，那可能要追溯到公元前2500年到前1500年了。
那個時候雅利安人陸陸續續涌入印度河中游的地區，并逐步征服了整個印度，隨后建立了種姓制度。
在種姓制度下，古代印度人被分為四4個種姓，由尊到卑依次為：婆羅門、剎帝利、吠舍和首陀羅。
印度階級制度森嚴，一旦身份地位不同的男女生下子女就是賤民。賤民比阿彌陀羅更受鄙視。
種姓制度下的印度，女性的地位與賤民相當。
而這樣的制度被寫進了《摩奴法典》等文獻中，作為法律依據傳承了數千年。
盡管印度早已經廢除了種姓制度，但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始終讓今天的印度女性飽受欺壓。
2012 年12月16日，在印度新德里爆發了一件震驚世界的事情：醫院的一名23歲女大學生在公交車上慘遭毆打和輪奸，后來不治身亡。
那晚她同男友看完電影后，乘公交車回家。
不幸的是，她被哄騙上了一輛“黑公交”。
男友遭群暴徒毆后被關押在駕駛室，女大學生便遭遇了不幸。
印度女大學生的遭遇只是冰山一角，此類事情在印度更是屢禁不絕。
女人的生命安全尚且得不到保障，更不用說是身體健康。
也正是因為在資本家的剝削和社會底端無人權的雙重壓迫下，才造成安娜這樣不計其數的女性選擇走上了切除子宮的道路。
可切除子宮真的有用嗎？
三、摘除子宮
吉麗比安娜更早從事甘蔗地的工作，她已經在這里砍了20多年的甘蔗。
20年的磨練讓她的工作速度非常有效率，手起刀落之間便能將一排甘蔗砍到。
她表面看起來手法嫻熟、手到擒來，實際上是忍著劇痛在工作。
這幾年她的下腹總是疼痛難忍，正是因為切除子宮造成的。
當年吉麗也是因為常年在甘蔗地勞作，患上了婦科疾病，醫生告訴她子宮里長了腫瘤只能切除。
吉麗那時也已經聽說切除子宮能驅除疾病減輕痛苦，而且以后不會來月經有利于工作，當即決定做了子宮切割手術。
事與愿違的是，手術后疼痛非但沒有減輕，反而變本加厲。
現在吉麗只要一彎腰就會疼的要命，連更年期都提前了。
這倒好，病情沒有好轉反而影響工作，無奈之下吉麗只能讓兒子輟學來甘蔗地幫忙。
既然有些老人說切除子宮有好處，難道只是吉麗個人情況特殊嗎？
當然不是，像吉麗這樣的受害者還不止一個。
和吉麗一樣的老員工艾米曾經也是身強力壯，后來做了甘蔗工后肚子也一樣開始隱隱作痛，嚴重的時候疼的直不起腰來。
劇本總是那么的相似，艾米來到醫院后也是醫生告知需要切除子宮。
她也毫無猶豫選擇了和吉麗一樣的答案。
那結局自然也是一樣，現在的艾米已經演變成全身性的疼痛。
病情沒好反而為了做手術欠下了一大筆外債，這是被現實狠狠地打了一拳??！
安娜等人的不幸遭遇得到了作為社工的卡拉的強烈關注。
卡拉在社區進行一番走訪和了解后得知，像吉麗、艾米這樣已經摘掉子宮的年輕女性已經多達十萬之眾。
像安娜一樣有計劃去做手術的人數更多。
明明切割掉子宮后，帶來了更大的傷痛，為什么還會有這么多人前赴后繼地去嘗試呢？
帶著這樣的疑問，安娜找到了當地一家醫院中有名的婦科醫生進行了解。
這個醫生也正是文章開篇所提到的約翰。
約翰告訴卡拉：子宮切除術不是萬能的，醫生不會隨便就給病人開刀，除非認為真的有必要，才會根據病人實際情況動手術。
于是，在約翰的邀請下，才有了卡拉在手術臺旁目睹手術全過程的一幕。
既然被切除子宮的婦女都是因為子宮中長有肌瘤，被醫生確定必須要切除的。
那為什么偏偏這么多女甘蔗工都會患此病癥？
為了探個究竟，幫廣大女同胞找出病害的真相，卡拉再次帶著工作人員趕回了安娜所在的甘蔗地。
卡拉對吉麗、艾米等做過手術的女員工進行了頭發取樣，再帶回去利用世界最先進的試劑盒進行檢測。
一個月后結果出來了，女工的頭發中含有大量的殺蟲劑，更糟糕的是多種重金屬的含量嚴重超標。
經過專家鑒定解釋說，這些重金屬在自然環境中的天然存量非常少，甘蔗和土壤本身并沒有什么問題。
但是承包商為了讓甘蔗長得快，長得好會使用大量的化肥，而這些化肥里面的多金屬含量就會特別高。
金屬溶解的毒性會通過土壤、河流進行傳播，這也讓每天都待在甘蔗地的工人們的身體或多或少被侵蝕，從而腰腹與四肢疼痛。
尤其是女員工在生理期沒有得到良好的保護，更容易被感染得上婦科性疾病。
也正因為如此，并不是醫生故意欺騙患者，而是這些女甘蔗工確確實實子宮遭到感染患上肌瘤必須切除不可。
但切除子宮后自然會帶來一些弊端，也無法治療身體其他部分被重金屬感染的疾病。
看來所有的一切問題，都是源于這片甘蔗地啊！
四、生活所迫
可能有的人會奇怪了，既然做甘蔗工傷害這么大，不去做不就好了嗎？
是啊，如果能有更好的出路誰有愿意去做這份高風險低回報的工作呢？
顯然她們是沒有的選擇。
正如前文所講，印度女人的地位是非常低的，根本沒有自己的人權。
在電影《摔跤吧，爸爸》里面也提到過，印度大部分的女性在十二三歲的時候就要輟學嫁給素未謀面的丈夫，從此相夫教子人生失去光明。
安娜就是如此，所以她本身沒有什么文化和技能。
讓她出來找一份好工作是比登天還難的，更何況還會被歧視。
安娜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所有的力氣和精力花在農田里。
然而造成印度上百萬的女性寧愿傷害自己的身體也要到甘蔗地里打工的根本原因，還是因為——貧窮！
印度是一個貧富差距巨大的國家，一些高種姓或者有錢人家的女孩自小就可以到高等學校學習，畢業后找到一份收入尚可的工作。
但這對印度大部分家庭來說都是奢侈的渴望。
在2021年所統計的全球GDP十強當中，印度前三季度GDP總量超過法國、意大利等發達國家排名第六，GDP增長9.0%，可謂是前景一片大好。
但在這光鮮亮麗的數字背后又是怎樣的真相呢？
美國皮尤研究中心為印度制定的貧困人口標準為：
每天生活消費水平在2美元以下。
而去年一年因為疫情的影響，印度經濟遭到嚴重破壞，就有7500萬的人跌入貧困標準內，總貧困人口已經達到1.34億。
然而這些還遠遠不止。
印度本國某高校統計出在2021年已經有超過2億的人每日收入在最低工資標準的5美元以下。
《印度快報》也給出數據表示一年之內有1.5億到1.99億的人口成為貧困人口。
按照印度自己的這個標準，事實就是印度全國已經有半數的人口處于貧困狀態。
在這樣惡劣的經濟環境下，別說找一份安全、不累、薪資高的工作了，即使是活著都是需要努力的事情。
尤其是對于安娜這樣靠土地生存的農民家庭，連年的干旱讓這個家庭陷入空前的困境之中。
這時候，作為印度經濟支柱的甘蔗產業就成了無數印度人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
安娜夫妻二人從早上一直忙到傍晚，一天的酬勞也只能勉勉強強維持在最低工資標準線上。
雖然甘蔗地對她的身體造成的危害巨大，可為了兩個等著吃飯、上學的孩子，為了在家中等著他們回來的老人，又能有什么辦法呢？
想要徹底改變甘蔗女工現在的處境不是一朝一夕的。
經濟的發展對于印度本身來說才是重中之重。
只有經濟真的好轉起來，才能讓所有家庭的生活、工作環境得到改善，從而讓更多的女性能夠進入到學校讀書，為自己將來謀條不一樣的出路。
但眼下怎樣才能讓印度女性的身心健康得到保障呢？
還是需要從法律和教育上著手。
我們前面說過，印度雖然廢除了種姓制度，但“女子如賤民”的思想在印度式根深蒂固的。
印度政府需要加大思想上教育，讓國民無論男女都要擺脫這種封建舊思想，真正從根本上實現男女平等。
同時，也要加大法律上對女性的維護，只有用法律作為武器才能讓印度女性為自己的身心健康爭取到最大利益。
【總結】
“無子宮婦女村”的出現，它只是印度社會造成的其中一個另類。這在21世紀的今天，是慘無人道的。
印度想要改變自身存在的社會問題是任重而道遠的，出于人道主義也希望印度女性在未來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
相比之下，不得不說生長在我們的新中國是一件多么美好且幸福的事。
編輯：托馬斯
責編：Thalia
何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