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州山哥：趣頭條號里的「潮菜代言人」

在80后「農民」，山哥的家門口，是屬于他自己的一片天地，種著蘿卜、麻葉、芥藍等經常在潮汕人餐桌上會出現的蔬菜。夏季的清晨，在潮州這片國境之南的土地上，空氣里氤氳著悶熱和水汽，山哥正在這里翻撿著自己需要的作物，若是用得上，就扒拉出來，扔到一旁的竹筐里。他說，有的時候，自己會穿過田地，到旁邊的野地里面，那里有普荊之類可以入菜，但外地人卻不太認識的中草藥。

及日上三竿，從自家菜地里滿載而歸的山哥，都會在花一點時間把食材準備停當之后，將它們依次放在桌子上，然后打開單反相機，按下錄制按鈕。接下來，就用他帶著濃厚南方氣息的普通話，跟此時還不存在的觀眾們說：「今天，我們會做一道潮汕特有的小吃。」

近一年半前，錄下了第一則介紹自己「菜地」視頻，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上傳到各個網站的山哥當時沒有想到，如今他已經是趣頭條「合伙人計劃」的一員，并藉由其資金和流量支持，他的觀眾從廣東本地一直延伸到大洋彼岸，數十萬人看著山哥的視頻流下思鄉的口水，然后琢磨著明天是不是可以照著視頻里的順序，做這道豐盛而又簡便的小食。

潮菜代言人

如果沒有登陸趣頭條，以及加入「合伙人計劃」，山哥無法想象自己會成為潮菜的代言人。雖然他和許多生活在潮州的年輕人一樣，從小愛吃，也愛研究吃。在家里長輩的耳濡目染之下，也學來了一手做菜的技藝。但他本以為，這只是生活里的自娛自樂，過去未曾想過，會成為未來的生計。

「我原來從潮州走出去了，在廣州做互聯網推廣的工作，但后來家里出了一點事情，就決定還是回來。」

農田是山哥自家的，他回到這里，一開始只是想做一點農產品的買賣。當時他有一個北京的客戶從他這里進藕粉，然后跟他說，你這里的藕粉這么好，應該拍個視頻上傳，讓更多人看見，這樣才有更多人買。

于是，便有了山哥的第一支視頻。起初他只拍農作物，后來逐漸摸索，發現用自己的作物做菜大家更喜歡看，也更容易促成購買，于是便拾起了自己做飯的技藝與樂趣。

恰逢此時，趣頭條平臺推出了「家鄉合伙人」計劃，其核心內容是「讓世界看見你的家鄉」，尋找內容具有鮮明地域特色，的原創自媒體創作者，聚焦三四五線城市，或者大城市「五環外」的新興市場和人群，提供資金、流量、曝光、運營和培訓等多方面的扶持，試圖發掘和培育具有地域特色，能展現本地風情的內容創作者。

潮州山哥是這項計劃最早的受益者之一，在以愛吃、好吃名聞天下的潮汕，此前卻鮮有以吃為主題，有影響力自媒體，是為一種遺憾。

在傳統中國的美食圖譜里，潮菜早已名揚天下。蔡瀾就曾有言：「食在廣州，味在潮汕」，足見潮汕地區餐飲小吃之厲害。而一直以來，潮菜的代言人也都是以蔡瀾為代表的南洋文化人或商人，鮮有潮州本土人發聲。

一方面是因為歷史原因，在很長一段時間，在香港或者東南亞有更好的媒體發聲渠道，可以為潮菜打響招牌。另一方面，潮菜由于其特殊而考究的制作方式，向來只有潮汕人圈子內傳承，于是也只在潮汕人聚集的地方流行。其它外地人只能聽聞潮菜的好，卻極難得一窺潮菜的真面貌。

在「合伙人計劃」支持下，山哥做了一件說起來很簡單的事：用自己種的本地農作物做潮汕特色本地菜。但就是這樣一件簡單的事情，讓他做到了兩件蔡瀾們也未曾做到的事。

其一是讓潮菜流行，讓更多人吃到。以往潮菜美味，卻在路邊見不到太多潮菜館子，原因林林總總，但都逃不過一個「貴」字。作者藍調共和曾經在《蔡瀾與潮州菜》一文中寫道：

但美味的潮菜卻一直不能夠像川菜、東北菜那么普及和大眾化。原因說來也簡單：潮菜材料講究新鮮，又以海鮮為主，成本自然高，價格降不下來，哪能和價廉的川菜競爭吶？再者，潮菜清淡，講究原汁原味，重口味、喜辣的人就不習慣了。記得我剛回來時，總是抱怨說廚師怎么沒放鹽啊？吃多幾次，味覺就靈敏了。這兩個方面的因素一加，要想大眾化真是很難吶。

而潮汕山哥則在互聯網時代，用另一種方式實現了潮菜傳播的理想。他用視頻的方式發布各種家常菜的菜譜，菜譜中用到的各種材料，在冷鏈發達的今天，都可以通過超市或者電商買到，這樣觀眾就可以看完之后回家自己做。這應和了「合伙人計劃」的那句宣言：讓世界看到你的家鄉。而在山哥這里不僅能「看到」，還能「吃到」。

或許你要問了，倘若有材料，但做起來太過于麻煩，也是徒勞呀？這也是山哥做到的第二件事：改良和簡化潮菜。

其實潮菜在傳播過程中經歷過諸多變遷，譬如當潮菜傳到南洋時，就與西餐的進食習慣做了嫁接。

1845年創立于新加坡的「醉花林」當年便以潮汕正宗與廚師一流馳名，成為了當地潮州富商的私人俱樂部。1940年，郁達夫在新加坡主管《星洲日報》時曾經赴宴去過，當時就已經興潮菜配軒尼詩的吃法，是為改良的一例。

但這種改良終歸是風雅人士的品味變遷，卻并不能讓潮菜變得普及。而潮州山哥在做菜過程中，沒有了附庸風雅的節外生枝，減去了一些菜中繁瑣而令人眉頭緊皺的工具和步驟，而也沒有丟失潮菜中的風味。

山哥最得意的改進是炸粿肉時，將傳統卷肉餡用的豬油網，改良為了腹膜。山哥說，豬油網雖然好，但是布置起來過于繁瑣，在現代都市生活中，年輕一點的人不會有耐心弄這個。而使用腹膜不僅簡單，而且經過他的反復試驗，味道也不差，可以說是很成功的改變。

著名的潮菜作家張新民曾經在談及許多復雜的傳統潮菜逐漸消失時寫道：「如果換一個角度看，美食應當跟隨時代而發展，潮菜的這些變幻應屬于一種自然規律。」

作為這一代許多人心中的潮菜代言人，山哥他們可能少了老一輩的考究，但多了一分對互聯網時代的敏銳觀察。他們在最好的年歲，與「合伙人計劃」不期而遇，在小小的山村之中，實現了許多前輩沒有完成的夢想：讓潮菜走出去。

互聯網之子

在趣頭條所列出來的「家鄉合伙人」計劃介紹中有寫道：

他們遍布在河南濮陽、河南開封、湖北施恩、廣東潮州、江蘇蘇州、陜西咸陽、湖南懷化……

一句話，可能在富庶地區，但都并非一線城市。對于以往類似于山哥這樣的潮州年輕人來說，留在潮州，可能意味著生活安逸，但同時也意味著「沒有出息」，并會遭到家人的質疑。

上文有說，山哥曾經在潮州工作，而回家之后，長輩的質疑也紛至沓來。他們對山哥勾勒的電商生意有些遲疑，而更是不理解為什么每天要拍這拍那，上傳視頻，在他們看來，山哥這就屬于不務正業。

「其實老一輩潮汕人很敢闖，要不然也不會世界各地都有潮汕人存在。但拼搏創新的方式其實也并不有走南闖北那一種，潮汕的年輕人，會更樂于創新。」

互聯網推廣工作的經驗給山哥非常多啟迪，以至于到了今天，他打理生意和視頻的很多習慣，會讓許多互聯網運營感到熟悉：

他會仔細研究自己的觀眾來自哪里——比如之前他就發現，一開始趣頭條上45%的觀眾都來自廣州本土。但在山哥的理想中，既然潮汕人遍布世界，況且自己視頻中的家常潮汕菜也從來不是只有潮汕人可以吃，那么為何不能拓展到更大受眾里面呢？

為此，他會去研究不同用戶關注的關鍵詞。比方說，他注意到潮汕人一些熱門的搜索關鍵詞有「潮汕」「老板」「總裁」「高手」等等，當他需要針對潮汕人做視頻推廣優化的時候，也會想辦法在視頻內容和標簽里帶上這些關鍵詞，以實現更大的覆蓋面。而趣頭條「家鄉合伙人」計劃的運營人員也會不定期的和山哥交流，幫助他更好的推廣。

在以趣頭條的幫助下，世界各地的人不僅知道了潮州山哥，也急切的想知道，視頻中的魚露、菜脯和橄欖蜜究竟在哪里能夠買到。實際上，山哥的淘寶店早已備好這一切。現在的山哥依靠著自己勤奮的更新，和對于互聯網商業的理解，通過電商賺到了足以能養活自己的錢，也帶動了潮汕地區年輕人的自媒體風潮。

山哥說，其實現在潮汕年輕人是很聰明的，發現了這樣做可以，也有很多其他年輕人開始架起機器拍攝視頻。而在「潮汕山哥」這個品牌火了之后，「山東山哥」「北派山哥」之類的賬號也如雨后春筍般的出現。

這是互聯網必然會給這些非住大城市，卻有一技之長者的機會。

根據《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截至2017年6月，農村網民占比26.7%，規模為2.01億；城鎮網民占比 73.3%，規模為5.50億；從學歷結構來看，我國網民依然以中等學歷群體為主，初中、高中/中專/技校學歷的網民占比分別為37.9%、25.5%。

這其實意味著兩件事：第一，中國的網民群體對于內容消費的要求，依然會是直接而貼近生活的。第二，無論是對于消費市場，還是內容創作來說，農村都是很大的一塊機會。

「家鄉合伙人」計劃就是看中了這樣一檔機會：許多身處農村的人身懷絕技，腦子也很機靈，他們能夠做出一線城市中做不出，「接地氣」而充滿實用性的內容。計劃開始執行以來，無論是山哥這樣的農村網紅，還是趣頭條平臺，都得到了極大的收益：

截至目前，趣頭條號已收到超過數百名創作者的簽約申請，眾多優質賬號從這些報名者中脫穎而出，簽約后，他們在產出精彩內容的同時，也收獲了大量曝光與豐厚收益。

當山路不再是信息的阻礙，一根網線帶來了關注和流量，帶來了「合伙人計劃」這樣的商業機會，也為他們的聰慧與勤奮，帶來了最好的回報。

未來可期

今年4月26日，山哥發布了一則與往常不太一樣的視頻：《香港網友來家里做客，山哥用這些潮州特色美食招待，你覺得如何？》。

山哥回憶說，其實有很多人都會問能不能付錢來他這里吃飯，基本上都被他婉拒了。因為平常既要張羅視頻的事情，也要打理生意，確實沒有時間。但這幾個香港網友非常執著，硬是求著要來，他拗不過，便拿出了潮汕人「辦桌」的禮，設了一桌菜招待他們，11個網友吃了一大桌子菜，只收了750塊錢的成本錢。

當被問到以后是否有興趣去開辦類似于「農家樂」一類的活動時，山哥想了想，然后答：「確實也在考慮這個事情，但肯定是等條件成熟以后再做。現在確實是比較忙。」

在接受我們采訪時，正是剛過午后的時分，此時山哥剛剛把視頻內容弄完，采訪結束之后，他準備先花一些時間看趣頭條上的網友的留言，構思之后要做的菜。等留言看完，就要依著淘寶訂單，給買家發貨。

由于每日更新，山哥沒有假期，也沒有太多屬于自己的閑暇時刻。但他此刻是幸福的：他不僅操持了一門可以維持家人生計的營生，而且這門生計，也還是自己的興趣所在。

他自傲于自己潮汕地區「家鄉合伙人」的身份，他期望著通過自己一點微小的努力，讓潮汕的美食走到更多人餐桌上。也樂于見到自己所做的一切讓家更好，也讓家鄉更好。

志存高遠的他和他們，都未來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