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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亮(左)和陳錦永一起在鄭蜜葡萄莊園“今年能換大奔嗎?”我笑著問杜小亮。臨出發前,他看到我的河南行程,邀請我去他新建的葡萄園看看,我戲稱能換大奔就去。他的主業是賣農資,本著示范推廣的需要和為家鄉發展做點貢獻的情懷,2019年初在黃河北岸的
杜小亮(左)和陳錦永一起在鄭蜜葡萄莊園
“今年能換大奔嗎?”我笑著問杜小亮。
臨出發前,他看到我的河南行程,邀請我去他新建的葡萄園看看,我戲稱能換大奔就去。他的主業是賣農資,本著示范推廣的需要和為家鄉發展做點貢獻的情懷,2019年初在黃河北岸的武陟縣北郭鄉建了一個20畝的葡萄園種植“陽光玫瑰”,取名“鄭蜜葡萄莊園”。今年是第一年結果,產量不錯,穗形不錯,但果粒偏小。
杜小亮面露羞愧,說:“那要看多少錢的大奔,便宜的應該可以。”他的實種面積是17畝,預計產值是30萬元以上。
“你對這個園子今年的表現滿意嗎?”我轉身問陳錦永。他倆走得很近,杜小亮還是陳錦永團隊研發的針對“陽光玫瑰”的DBY調節劑的代理商,屬于魚和水的關系。
“總體能打80分吧!”陳錦永說:“除了你關注的果穗和果粒之外,我們更關注樹體本身存在的問題,比如節間有點長,說明第一年長得太快,導致花芽質量不好,所以果粒偏小。但在北方,第二年的畝產量能達到2000多斤,這也是不簡單的。”
看來問題跟辛宏權的很相像,也是第一年過分促長。我想起辛宏權迫切想了解的不同調節劑配方的問題,于是替他向陳錦永請教。
“外源調節劑僅僅能起到一個調節的作用,如果你的土壤和樹體的基礎沒有打好,也不可能生產出好的果子。”陳錦永解釋道:“目前生產上普遍使用的調節劑是赤霉酸+氯吡脲,或者赤霉酸+噻苯隆。用氯吡脲的果形會偏長一點,用噻苯隆的果形會偏短一點,而且果頂有溝,像個奔馳標志。”
在位于滎陽市的九如萬家,我們就同時看到了兩種不同調節劑處理后的“陽光玫瑰”。
用DBY產品處理后的“陽光玫瑰”果粒大而飽滿,有溝,亮光度好,屬于果商偏愛的產品。但從口味上講,我更喜歡那種果形偏長的“陽光玫瑰”,工作人員端上來的“陽光玫瑰”就是采用“赤霉酸+氯吡脲”的配方,穗形很大,2斤以上,但口感確實不錯,香甜不膩。
在我這兩天在河南走過的葡萄園中,我最喜歡這里的“陽光玫瑰”。
九如萬家建于2014年,117畝土地,4大主栽品種,其中30畝“陽光玫瑰”的產值占了全園總收入的60%~70%。2018年開始調整品種結構,從原來多品種發展的休閑采摘園轉向以“陽光玫瑰”為主導的生產園。
“除了調節劑的差別,你覺得口感好主要是什么原因?”我問九如萬家的女老板蔡毓新。
“建園初期我們提出的口號就是‘只種最好吃的葡萄’,一畝地每年施1噸雞糞和20公斤酵素菌,堅持了7年,另外還用聚谷氨酸進行沖施。”蔡毓新介紹道:“原來我們更注重的是內涵,這兩年企業定位有所調整,所以跟陳老師(陳錦永)合作,把顏值和內涵都達到最佳的狀態。”
“這個園子從口感上講是沒有問題的,在河南絕對是數一數二的,但還有很多地方需要改進,特別是穗形的塑造、果粒的大小等各方面跟豫東試驗站相比還是有差距的,大穗多,果粒都擠在一起,整體穗形還是不理想,不適合對接大市場。”陳錦永還提了一些解決方案。
“你對‘陽光玫瑰’對接大市場的期望價格是多少?”我繼續問蔡毓新。在果園內,“陽光玫瑰”的零售價是60元/斤,最低團購價是36元/斤,但銷量有限,這也是九如萬家為什么要轉型的根本原因。
“我們的期望價格是25元/斤以上。”蔡毓新說:“我們期望有定價權。”
“你知道現在市面上的‘陽光玫瑰’的價格嗎?”我有點不以為然。
“我知道,據我了解是12元/斤左右。”
“像這樣的果穗,果商給不到12元/斤。”陳錦永說。
“在大市場你很難有定價權的。”我提到王鵬信心滿滿的40粒/串的日本標準,我不看好的核心原因就是國內缺乏日本農協主導下的“定價權”。
“這個確實有點矛盾,果商只追求外觀和顆粒的大小。像我今天接到5個果商的電話都是這么問我,你憑什么跟我要高價?現在市場最好的才12元/斤。我跟他說我的好吃啊!他們說他們的標準是穗形多大、顆粒多大,對口感沒有什么要求,就這樣。”
說完,蔡毓新詢問我的意見。
“你能講出好吃的概念嗎?”我先反問道。蔡毓新指著我前面那堆果皮說:“像我們的‘陽光玫瑰’今天吃了明天還想吃,這就是好吃。”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吃其實是個模糊的概念,不對比就沒有傷害,所以大家都會認為自己的是最好吃的。像昨天王鵬老師形容市面上糖度只有13%~14%的‘陽光玫瑰’又酸又澀,那是站在他嘗過很多高品質果的前提下評價的,對普通的消費者來說,他們并沒有這么高的要求。”
我在2016年前后特別喜歡推薦“極品水果”,像鳳凰佳園的“金霞油蟠”和“紫金紅1號”,還有神園的“妮娜女王”以及甜柿中的“太秋”都曾被我推薦過,但這兩年再去嘗這些果品,就沒有先前那種驚艷的感覺。原因就是這兩年好水果吃太多了。
“還有,果商對品質也是有要求的,但他們的要求是底線要求,不是你們追求的極致品質。”我繼續解釋道。
去年我和上海哈瑪匠黃偉聯合帶團去日本游學的時候,就曾問過日本“陽光玫瑰”的分級標準。山梨農協把當地的“陽光玫瑰”分為5個等級,劃分標準是果穗形狀、果粒大小和均勻度,最高等級(特秀)要求單穗重700克以下、果粒數35~38粒、果粒重在18克以上,要求每一粒大小均勻、排列整齊。而所有等級對糖度的要求都是18%以上,往上沒有分級。
“所以,在保證品質底線要求的基礎之上,果商更愿意為你的外觀加價,而不愿意為你的口感加價。”
這是大市場的需求。
“你覺得河南省的‘陽光玫瑰’產業要往哪個方向走?”快要結束的時候,我問陳錦永。這兩天,他陪我走了4家有代表性的“陽光玫瑰”種植園,我覺得可以做一下小結。
“向南方學習,往高質量的方向走。”陳錦永應道。在他的眼里,河南省的“陽光玫瑰”在北方還行,但跟南方尤其是江浙一帶的種植水平沒法比。
雖然我是南方人,但站在河南人的角度,我覺得江浙的標桿太遠,不如就近找個樣板,我想起豫東試驗站。在這幾天走過的果園中,我覺得豫東試驗站的“陽光玫瑰”在河南的起步最早,技術最成熟,在產量和品質之間的平衡點把握得最好,無論針對大市場還是采摘園都能游刃有余。
“河南的‘陽光玫瑰’產業如果按照豫東試驗站的模式來做,你覺得行不行?”我問陳錦永。
“也可以,但不能做黃色的。大市場還是需要晶瑩剔透的、綠色的‘陽光玫瑰’。”陳錦永說。這一點張曉峰也提醒過,鋪反光膜的種植模式僅限于采摘園。
“普通農民種陽光玫瑰,他們的方向應該怎么走?”我想起這個行業的千軍萬馬。
“肯定要以市場為導向,市場需要什么樣的果就生產什么樣的果,跟著市場走。”陳錦永說:“按照目前市場的需要,還是要大穗大粒。果穗800克到1公斤,果粒至少要12克以上,能達到15~16克更好,含糖量17%以上,穗形飽滿,果粒硬脆,甘甜,有沒有香味不是太重要。畝產量4000斤左右,也不能太高。”
“陳老師說的這幾個標準你能達到嗎?”我轉身問杜小亮。
“明年肯定能達到。”杜小亮說:“其實這個品質不會比做40粒/串的差多少,對95%以上的消費者來說已經不錯了。我這小園子想讓它盈利其實很容易的,明年畝產3500斤左右,價格……”
“別人5畝換大奔,你20畝換大奔行不行?”我給他定了一個小目標。
“沒問題,明年就可以了。”杜小亮響亮地應道。
2020年9月8日
作者簡介
清揚,1991年畢業于浙江(農業)大學園藝系,南京農業大學碩士學位,高級農藝師,《中國果業信息》專欄作者,2014年12月創辦《花果飄香》微信公眾號,2017年11月入駐《今日頭條》,2018年11月獲“2018年度十大三農頭條號”稱號。
丁熙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