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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部分國家,一朝淪為階下囚,便是噩夢的開始。昏暗的房間、無窮無盡的勞作、被欺辱、被打罵……然而在菲律賓的黎剎監獄,坐牢似乎是一件“享受”的事情。這里實行男女混合關押的模式,囚犯間戀愛自由。黎剎監獄內部,究竟是怎樣的一番景象?監獄內部的“窒息
在部分國家,一朝淪為階下囚,便是噩夢的開始。昏暗的房間、無窮無盡的勞作、被欺辱、被打罵……
然而在菲律賓的黎剎監獄,坐牢似乎是一件“享受”的事情。這里實行男女混合關押的模式,囚犯間戀愛自由。黎剎監獄內部,究竟是怎樣的一番景象?
監獄內部的“窒息感”
黎剎監獄位于菲律賓首都馬尼拉,在菲律賓人眼中,那是一個黑暗與污濁交織的地區。
馬尼拉人口超千萬,面積卻僅有幾百平方公里,正因如此,馬尼拉被人們稱為世界上最擁擠的城市之一。
人口膨脹、素質低下、貧富分化愈加嚴重……種種因素疊加,馬尼拉也成為各種犯罪行為瘋狂蔓延的溫床。
2015年,菲律賓每周發生上百起故意傷人案件,罪犯數量的迅速增長,也給菲律賓監獄帶來了極大的壓力。
菲律賓庭審制度向來效率低下,罪犯們的服刑時間甚至遠遠超過被判決時間。各大監獄中的罪犯只進不出,監獄空間全面告急,其中馬尼拉的黎剎監獄,混亂情況尤甚。
黎剎監獄關押的大部分是未審判的囚犯,他們因為謀殺、搶劫、故意傷人、販毒等行為被逮捕。一旦進入黎剎監獄,等待著他們的將是無窮的絕望。
罪犯進入黎剎監獄的第一步,便是被獄警搜身。搜身完畢后,囚犯們將會被轉移到檔案區,那里有一名年輕的獄警負責將犯罪分子的檔案錄入系統中。
縱使菲律賓的經濟已經有所發展,黎剎監獄中使用的還是老式打印機,獄警需要一字一句輸入,效率十分低下。
準備工作完畢后,罪犯們換上囚服。最先迎接他們的并不是監獄中的負責人,而是黑幫頭目。菲律賓政府無暇管理內部罪犯行為,監獄中地位最高的,便是菲律賓黑幫。
根據罪犯進入監獄的時間與年齡,他們被劃分為不同的黑幫等級。剛剛進入黎剎監獄的罪犯地位低下,承擔的活計也遠遠超過其他人。
洗衣服、擦地板、做飯,黎剎監獄中初來乍到的囚犯,似乎永遠沒有休息的那一天。
如果罪犯想要進入輕松的環境,便需要付出金錢。他們每個月,需要向黑幫老大支付500比索,就可以獲得短暫的安寧。
縱使黎剎監獄中充斥著搶劫犯、殺人犯、強奸犯,只要足夠富有,便能夠安然無恙。
夾縫中的“自由”
黎剎監獄同菲律賓其他監獄最大的不同,或許就是男女罪犯之間擁有“自由戀愛”的權利。
黎剎監獄原本實行男女分別關押的制度,然而監獄人滿為患,管理松散,每當囚犯們放風時,這座監獄便變成了“男女混合關押”的管理模式。
黎剎監獄關押著100名左右男性囚犯、30多名女性囚犯。早上罪犯們起床,男女囚犯便迎來了在一起洗漱的機會。
監獄生活長期禁欲,不論是真實愛情或是純粹的肉體關系與欲望,對囚犯來說都是奢侈而珍貴的。對此,罪犯羅納德深有感觸。
羅納德原本是菲律賓一座小鎮上的普通職員,曾經有著幸福的家庭。2002年傍晚,羅納德如往常一般下班回家,卻在家門口看到了一雙男士皮鞋。
羅納德瞬間產生了預感,他緊急沖向臥室,看到自己的妻子與一名陌生的男人關系親密。
見到羅納德,那名陌生的男人絲毫不慌亂,反而掏出一支手槍對準羅納德。羅納德大驚失色,為了保護自己和妻子,他飛撲上去,試圖控制男子手中的槍支。
一瞬間,兩個人扭打在一起。混亂之中,羅納德聽到了一聲槍響,不久后,陌生男子的身上便有血跡汩汩流出。
“槍”走火了,妻子出軌的陌生男子死亡,案件的肇事者,是捉奸在床的羅納德。很快,羅納德便被警察逮捕,幾天之后便進入了菲律賓的黎剎監獄。
羅納德被抓捕進黎剎監獄,中間并未經過嚴格、正規的審判,也正因如此,他一直等待著法院重新審判的機會。
就這樣,羅納德在黎剎監獄監獄中過著日復一日、渾渾噩噩的生活。然而在他心中,妻子的背叛始終是揮之不去的陰霾。漸漸地,羅納德產生了報復的心理。
經常與女性囚犯接觸,羅納德的內心產生了異樣的情愫。不久后,羅納德與一名女囚犯惺惺相惜,兩個人確立了戀愛關系。
監獄空間狹小,無法接觸外面的世界,羅納德與女囚犯的感情似乎更加純粹。不久后,女囚犯生下了與羅納德的孩子。拋開所有的煩惱,羅納德與囚犯女友的生活安寧而幸福。
羅納德躺在牢房的床上,逗著自己剛剛出生的孩子,身邊躺著的是與自己相戀的女友。毫無疑問,此時的羅納德,是整個監獄中最幸福的人。
女友、孩子,是羅納德在監獄破敗生活中僅有的慰藉。縱使這段關系為他帶來了溫暖與感動,然而在自由與情感面前,羅納德卻將前者放在第一位。
多年來,羅納德從未放棄,他日夜期盼著法庭給自己一個重審案件的機會。獄中服刑14年后,羅納德期盼已久的最終宣判終于來臨了。
此次宣判,羅納德面臨著兩種命運:無罪,離開監獄;有罪,繼續服刑。
如果羅納德被判無罪,他將會離開監獄,那時獄中的女友與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又該如何?
羅納德的女友內心糾結,他深愛著孩子和羅納德,卻也不舍得他的離去。
面對女友和孩子依依不舍的目光,羅納德似乎沒有過多的猶豫。在自由面前,愛情是最微不足道的東西。
帶著復雜的感情,羅納德接受了最后的宣判。而法官的話語,卻讓羅納德陷入了更加黑暗的深淵。
經法院判決,羅納德被判處繼續監禁。與此同時,他必須離開現在的黎剎監獄,被送往戒備更為森嚴的監獄。羅納德不僅失去了自由,還將永遠失去與女友、孩子的相處時光。
展望自己未來的命運,羅納德無比絕望,他坐在自己的床上一言不發,女友抱著僅有3個月大的孩子,遠遠望著他,同樣沒有開口。
羅納德在最終審判宣布之前,女囚犯設想過自己與男友的未來。如果羅納德被無罪釋放,他可以恢復正常人的生活,找到一份體面的工作,如此,兩個人的孩子也將有好的歸宿。
如今兩個人再度分離,羅納德前往其他監獄服役,原本兩個人的壓力,將由女囚犯一力承擔。
按照規定,羅納德還需要服刑11年的時間。11年的漫長歲月,女囚犯見不到自己的男友,孩子見不到自己的父親。兩個相愛之人的未來,充滿著太多的不確定性。
“我已經在監獄里待得夠久了,如果我被釋放了,為了我3個月大的孩子,我一定會更加好好做人,她們母女都不應該失去我。”
羅納德如是說。然而跨越時間、監獄間的距離,羅納德和女友都沒有等待對方到最后一刻的信心。
不久之后,羅納德轉獄的最終時間還是來臨了,全副武裝的獄警們將他押送上車。
同羅納德一起服刑的獄友們趕來送別,他們悄悄贈送了羅納德一些錢財。一個新的監獄,新的內部體系,羅納德所面臨的困難可想而知。
令人們驚訝的是,送別的人群中并沒有黎剎監獄女友和孩子的身影。在離開的前一個小時,羅納德也沒有去探望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這段沒有保障的未來,黎剎監獄和女友都不知如何面對與處理。如今,逃避與冷漠或許是最合適的方式。
事實上,黎剎監獄允許男女囚犯自由戀愛,看似人性與自由,卻是一種新的折磨。囚犯們可以戀愛、生子,享受著茍且生活中短暫的甜蜜。
然而他們的命運并未掌握在自己手中,一旦意外來臨,等待著囚犯們的是生離死別的傷痛。
羅納德與女友、孩子只是黎剎監獄中眾多情侶的代表。一旦夫妻二人中的一個人,因為某些原因離開監獄,一個家庭也隨之破碎。
無法掌握自己的戀愛、人生,這才是眾多囚犯最可悲之處。
在眾人看來,黎剎監獄中男女混合關押,可以自由戀愛,是創新、人性的代表。然而監獄中的男女囚犯建立起短暫的關系,表面是相互慰藉,其背后是菲律賓監獄管理制度的一塌糊涂。
黑暗的管理制度
菲律賓案件審判效率極低,與其說黎剎監獄是監獄,不如說它是一個臨時的看守所。待在黎剎監獄中的囚犯,終日期盼著庭審到來的那一天。
黎剎監獄中的絕大多數人罪大惡極,喪失良知、道德,甚至泯滅人性。然而那些無辜之人,卻是菲律賓黑暗的囚犯管理制度最直接的受害者。
堅信自己無罪的人,為了遲來的正義等待了10幾年的時間,甚至瀕臨死亡。
女囚犯的“大姐大”艾瑪,便是深受菲律賓囚犯管理制度迫害的成員之一。8年前,艾瑪因被指控持有毒品鋃鐺入獄。
她生性豁達,為人爽朗,得到了眾多囚犯們的喜愛。盡管在獄中人緣不錯,8年來,無罪的她還是在監獄中備受折磨。
幾年前,艾瑪的丈夫不幸離世,只留下了她與孤苦無依的三個孩子。坐牢期間,艾瑪的女兒感染登革熱不幸離世。
未能見女兒最后一面,是艾瑪一生無法彌補的遺憾。被困在監獄中,她動彈不得,也曾經頹廢過。
8年來無止境的等待,還是將艾瑪所有的希望盡數銷毀。在艾瑪幾乎絕望時,她迎來了最后的庭審。
艾瑪即將前往法庭,所有的獄友都為她送上了祝福。向來與獄友關系緊張的獄警將艾瑪的掙扎看在眼里,也向她送上了自己的祝愿。
與羅納德相比,艾瑪是幸運的,法官宣布無罪釋放的那一刻,她已經恢復了自由之身。聽到這一消息,監獄中的囚犯們都為艾瑪歡呼起來。
羅納德、艾瑪等人的案件,只是黑暗、混亂的菲律賓管理制度的冰山一角。如黎剎監獄一般,菲律賓的其他監獄也充斥著罪犯的同流合污、無數的冤假錯案、管理制度的混亂不堪、囚犯無休止的等待……
管理制度的混亂與腐敗,已經深入菲律賓司法的骨髓,倘若菲律賓政府保持原狀,苦難將永無止境。
馬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