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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解【第一】,所謂“三玄”,是儒家對《老子》《莊子》《易經(jīng)》的合稱,“玄學(xué)”由此而來。這也是老莊思想被玄學(xué)化、不可知的原因。玄學(xué)是魏晉時期到南北朝,波及到兩宋的一種學(xué)術(shù)思潮,所謂“玄遠(yuǎn)之學(xué)”是也,它以“祖述老莊”立論,目的是融合儒道,魏晉以
題解
【第一】,所謂“三玄”,是儒家對《老子》《莊子》《易經(jīng)》的合稱,“玄學(xué)”由此而來。這也是老莊思想被玄學(xué)化、不可知的原因。玄學(xué)是魏晉時期到南北朝,波及到兩宋的一種學(xué)術(shù)思潮,所謂“玄遠(yuǎn)之學(xué)”是也,它以“祖述老莊”立論,目的是融合儒道,魏晉以后,佛學(xué)參與談玄論道,并逐漸獨(dú)立。
【第二】,研究“三玄”的,有句口頭禪曰“悟道”或“證道”或“實(shí)修”,說得也對,但常常被賦予濃厚的“玄學(xué)”色彩,令人望而卻步。王陽明龍場悟道和六祖悟道的案例,常被作為實(shí)證。但是無論誰悟道了,離開文字這個思想載體,都是不可能的。
【第三】標(biāo)題中的“老道長”,本該加引號的,字?jǐn)?shù)受限,加不上,其實(shí)他就是道協(xié)一“老學(xué)”愛好者,年齡也不大,60來歲,人稱‘“老道長”,姓盧。
讓我們走進(jìn)古書、古文,探尋其中的奧秘。
圣人悟道有辦法
盧先生說,中華文明,書畫同源。“河圖”“洛書”雖沒有文字,但古代的圖畫便是文字。作為“易學(xué)之母,大道之源”,它與《易經(jīng)》一樣,同是道家、儒家以及其他學(xué)術(shù)流派的思想源頭,我們不妨從最早的《河圖洛書》說起。
《河圖洛書》是古代圣賢集體智慧的結(jié)晶,它被譽(yù)為中華文明的核心密碼。自古及今,《河圖洛書》的名稱繁雜不一,有爻、曲、易、曲全、中、止、道、大象、一、《連山易》《歸藏易》《易經(jīng)》《周易》、陰陽學(xué)等。
【儒家說悟道】
孔子后學(xué)在融合道儒兩家思想后,這樣評論圣人:“《易》無思也,無為也, 寂然不動,感而遂知天下之故,非天下之至神,其孰能與於此?”
大意是:《易》無欲無為,寂然不動,圣人們以此探知萬物,以誠感之,則有感必應(yīng),萬事咸通。故而可通曉天下大道。如果不是至圣者,誰能有這么大的本事?
孔子認(rèn)為《河圖洛書》的作者就是至圣,就是神。
《易傳》還說,圣人這樣悟道:“圣人有以見天下之賾(zé,深奧),而擬諸其形容,象其物宜,是故謂之象。圣人有以見天下之動,而觀其會通,是故謂之爻。系辭焉,以斷其吉兇,以行其禮。”
又說:“書不盡言,言不盡意,然則圣人之意其不可見乎?子曰:圣人立象以盡意。”
簡言之就是:卦象是圣人對萬事萬物的模擬,爻是圣人對變化吉兇的推斷。言不盡意時,圣人創(chuàng)制了六十四卦。這就是圣人體道悟道的方法。
就是說,《周易》在文王、周公之前還是沒有文字的,文王演八卦,周公做卦辭、爻辭,后人才慢慢讀得懂。
【道家說法】
老子將聞道之人分為三個層級:“上士聞道,勤能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弗笑,不足以為道。”
老子認(rèn)為,信仰大道的人聽聞大道后能切身踐行;左擺右晃的半信半疑;自以為是的哈哈大笑,如果不被這種人嘲笑就不叫“道”了。
對于“下士”,孔子嘆息:“不怨天,不尤人,上學(xué)而下達(dá),知我者其天乎!”只有老天爺知道我說的“道”啊!
老子揭示圣人體道的方法比起“卦象”,更有實(shí)操性。因?yàn)樨韵笕菀桩a(chǎn)生“見仁見智”的差異。老子認(rèn)為載營魄抱一,專氣致柔,滌除玄鑒,就是最佳的修道狀態(tài),這樣才能達(dá)到“不出于戶,以知天下;不窺于牖,以知天道”,這就是圣人“弗行而知,弗見而明,弗為而成”的根據(jù)。
老子認(rèn)為:宇宙萬物源于道,是經(jīng)過“一二三”而成為現(xiàn)象界的。圣人反向而行,沿著三二一的逆行方向,“損之又損”,損棄掉貪欲妄為,追溯到萬物起源“無”的狀態(tài),覺察事物的生發(fā)運(yùn)行規(guī)律,故能悟道。
萬物的初始狀態(tài)純凈,沒有后天“智識”的熏染和情欲的蒙蔽,心靈深處鏡子般的光明剔透,具有本明的智慧。因此,可以內(nèi)觀返照,以本明的智慧,虛靜的心境,去觀覽萬物,了解宇宙萬物的運(yùn)行規(guī)律,而不唯我獨(dú)尊。
六祖慧能說“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與老莊思想同根同源。這里的“本來無一物”就是指“初始”的純凈無污染。
慧能成為一代禪宗,被認(rèn)為全靠“悟”,因?yàn)樗蛔R字。是真的嗎?
不立文字真的能頓悟嗎?
【慧能有文化】盧先生說:其實(shí)這是一種“禪悟”的說法。傳禪的 “以心傳心”,是有基礎(chǔ)和條件的。若是沒有文化,沒有長期在佛陀身邊耳濡目染的經(jīng)歷,即便是慧根深如迦葉尊者也不會有“拈花一笑”的傳說。
慧能出生世家大族,有極高的文化素養(yǎng),其父因被貶新州司馬而定居新州,家有產(chǎn)業(yè),《釋氏稽古略》載:“唐中宗……又敕韶州刺史重加崇飾,賜額為法泉寺……祖新州舊居為國恩寺”。將家居改稱寺廟,可見其家業(yè)之大。
說慧能沒文化,是強(qiáng)調(diào)““圣人之法一也,安用南北而分其宗”的道理,旨在說明:任何人,哪怕是文盲,只要一心向佛,也可頓悟成佛。
【龍場悟道是人生積淀的爆發(fā)】王陽明家世家更顯赫,家學(xué)更深厚,其父王華,是明朝成化17年狀元,王陽明則在22歲考中進(jìn)士。
王陽明要悟道,便按照理學(xué)大家朱熹的說法去“格物”,格物,即探尋事物的道理。
王陽明對著竹子格物7天7夜,也沒悟道。他發(fā)現(xiàn)“外求”行不通。于是轉(zhuǎn)向陸九淵的“心學(xué)”,他發(fā)現(xiàn)“圣人之道,吾性自足”,外求無益。他認(rèn)為“宇宙便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才是真理大道。找到了自己的目標(biāo)和方向,于是“悟道”。
他在“自述”中說“早歲業(yè)舉,溺志詞章之習(xí)”,成年后又“茫無可入,因求諸老、釋,欣然有會于心”,就連結(jié)婚當(dāng)天還在跟道士論道!
人到中年,又遭逢“謫官龍場”,然后才“動心忍性之余,恍若有悟”,不然,怎么可能最終“此心光明”呢?
若是沒有相當(dāng)?shù)奈幕恋砗退枷雰洌^悟道,恐怕只能淪為傳說。
盧先生說:不讀懂文字就想悟道,是懶漢思維。因?yàn)槲淖值谋澈箅[藏著宇宙真相的密碼。這涉及到“密碼”的打開方式是否正確的問題。
當(dāng)然,王陽明肯定是在程頤、朱熹和陸九淵之間做過長期的比較,最后才選擇了陸九淵心學(xué),不再猶豫了,信仰確定了,這才是悟道的真相。
《河圖洛書》名稱背后的文化
《河圖洛書》最早的讀者只限于“弗行而知,弗見而明,弗為而成”的圣人群體,盧先生說了一大串人名:經(jīng)過盤古到天皇氏一姓十三人、地皇氏、人皇氏、伏羲、周文王、姜子牙、老子、孔子對《河圖洛書》的解釋后,才被普通人讀懂。
盧先生說:周文王在《寶訓(xùn)》里告誡武王姬發(fā):舜帝靠《中》而得天下;上甲微借來《中》以報復(fù)“有易”部落。所以他警告武王要恭謹(jǐn)?shù)貙Υ灰x“中”的狀態(tài)。
老子、孔子多次提到《河圖洛書》的不同名稱:
老子:“古之所謂【曲全】者,豈語哉?誠全歸之。”
“多聞數(shù)窮,不若守于【中】。”
“夫亦將知【止】,知【止】所以不殆。”
“執(zhí)【大象】,天下往。”
“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
孔子:“【爻】也者,效天下之動也。”
“范圍天地之化而不過,【曲】成萬物而不遺。”
“【易】以天地準(zhǔn),故能彌綸天地之道。”
兩句話小結(jié)
一是所謂悟道,沒那么神秘,心中確定了堅定的信仰,像王陽明那樣,找到自己的人生方向,誰說不是悟道了呢?
二是思想的載體是文字,即使慧根再深,若沒有充分的文化積累和思想沉淀,胸?zé)o點(diǎn)墨,干坐等悟,恐怕是竹籃打水白費(fèi)功夫。
金熙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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