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改變生活 · 科技引領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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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譚麗平來源/盒飯財經（ID：daxiongfan）“雙減規范下來了，已上新聞聯播了。請問從事在線教育的主講、教研、輔導、銷轉的朋友們接下來何去何從？”7月24日晚間，距離當天的新聞聯播開播過去沒多久，各大社交軟件上的教育培訓行業圈子里
作者 / 譚麗平
來源 / 盒飯財經（ID：daxiongfan）
“雙減規范下來了，已上新聞聯播了。請問從事在線教育的主講、教研、輔導、銷轉的朋友們接下來何去何從？”
7月24日晚間，距離當天的新聞聯播開播過去沒多久，各大社交軟件上的教育培訓行業圈子里突然熱鬧了起來。
當晚，《關于進一步減輕義務教育階段學生作業負擔和校外培訓負擔的意見》（下稱“雙減”政策）正式發出。
監管力度之大前所未有。文件要求，不得審批新的義務教育校外學科類培訓機構，并將現有的學科類培訓機構改為非營利性以增加公益屬性；校外培訓機構不得占用節假日、休息日和寒暑假，大幅壓降了培訓機構的上課時長；學科類培訓機構不得上市融資，同時上市公司亦不得對其投資，外資不得控股或參股學科類培訓機構。
史上最嚴監管整頓，K12賽道被徹底堵死，在線教育團滅，一時間，行業負面消息甚囂塵上。資本市場上，在7月23日及26日，兩個交易日，教育類上市公司們的市值至少蒸發了2000億元。
原本還抱有一絲預期的從業者們，也在這場猝不及防的變局中無奈、沉浮。
“新聞聯播給了3分鐘，重點說了，可見力度與決心，沒希望了。”
01 “哀鴻遍野”
“哀鴻遍野，內部已經開始有動作了。”
“新政策到底是真是假，在哪個官網可查？！”
“監管肯定不是只針對教培行業，那么下一個會是誰呢？”
脈脈上教育培訓的職場圈子里，討論是從24日前一日開始的。23日，“雙減”文件在市面上流傳，隨后多地教育機構有關人士相繼確認收到相關文件。
這讓教育中概股7月23日晚經歷了史上最大單日跌幅，教育股全線下跌，新東方跌幅54.22%，高途跌63.26%，好未來更是跌去70.76%。恐慌情緒蔓延至其他中概股，拼多多、知乎、B站、貝殼等熱門中概股均創下較大跌幅。
這一天是一個平常的星期五，原本大家即將迎來快樂周末，對于在線教育企業員工來說，那一天無疑是一個“黑色星期五”。
一片綠色的教育股截圖、疑似雙減文件的截圖，開始在圈子里刷屏。
有人附文，“慘絕人寰”“今夜，無人入眠”“資本用腳投票”。也有人感慨，“歷史性一刻，一個行業的落幕”。
如果彼時，還有員工對于這一網傳的消息懷有質疑，到了第二天晚上七點十分左右，圈子已經開始被雙減政策正式落地的信息刷屏。圖片內容大多一樣，央視新聞或新華社，報道了“雙減”文件的發布。
一直到整個周末，圈子里，都被各式各樣的焦慮淹沒。
有人焦慮當下的業務。
“今天好多家長打電話客服退費”；
“各家的流量來源都是啥呀？除了拍搜，地推和進校都還算正常么？9月會不會不能進校，到時候又涼一波。”
——“地推和進校都在探索，但挺難的，能否有效招生，都不好說。搜題還是最穩定的流量來源。”
有人焦慮職場下一站。
“該堅決轉行嗎？”
——“不太好找。感覺自己什么都不會。”“多少本來履歷還不錯，工作了幾年的人，被迫轉行和應屆生競爭一個基礎崗位。”“其實比裁員更難受的是，你沒地方可去了，行業崗位裁減，即使沒被裁跳槽也比較難了，發展沒了”。
整個行業的低氣壓，讓k12領域之外的公司也同樣無法幸免。
“成人教育監管也來了，這是都別跑的節奏？？？”
“開課吧公考怎么樣，編程屬于素質類，投廣告受政策影響嗎，比如信息流等？”
“這種環境下，叫叫閱讀這種會受影響嗎？”有人答，“做素質教育，應該能穩一點。”但也有人說，“傾巢之下無完卵”。
政策落地是在周六。這個時候，圈子里的人內心至少還留有一絲希望，等待周一，公司做出決定。
在周末晚間，已經有人更新了文字，詮釋這場期待。
“就想知道，周一各公司會有啥行動。畢竟我為魚肉，人為刀俎。及時止損，趁早轉行。”
“大家猜一下，下周最先開始的是哪一個省份吧。”
有人預測，“大裁員，歡迎補充”。評論區，裁員已經開始，“某機構上兩個月已經刪了7000人了”“一起作業本周已經裁了小一千人啦”。
到了周一，大家都在等待。
“大家的公司現在有動靜嗎？我司一點動靜都沒有……”
“剛在樓下聽到，公司打電話談論裁員的事情了。”
“被字節跳動鴿offer了”
“正常上班上課續費”
“都這個時候了，領導還在鼓勵大家說：公司很好，一切都好，這對我們來說是個機會。”
“今天收到的唯一公告，一下子更難受了”，一位名為“躺平運營不加班”的猿輔導員工，在晚間發了動態，附了一張圖，內容是猿輔導足球隊招募啦啦隊。
到了晚上，有些人已經不耐煩了。
“斑馬什么時候n+1啊，不想溫水煮青蛙了，給個痛快吧”
“這個時候不直接說裁員的公司，都是打算讓直接滾蛋？”
有人，趁機開始撈人了。“我們深耕考研，成人自考，職業培訓等，有想過來入職的可以聊聊，工作城市可以選擇。”
02 “我為魚肉”
還沒有等來暴風驟雨，但簡歷已經大規模投遞到各行各業了。
北京的HR爽子，她發現，7月26日下午，在獵聘上，運營類總監一職，活躍在上面的100人當中，就至少有15個在線教育行業的從業者。
但其實，他們對自己的未來并不明確。
教育培訓圈子里討論最多的，就是“教育行業的老師能去干啥”。半數的內容，都在圍繞這個議題開展。
“教育行業的老師能去干啥，迷茫了”
“走，去藍翔做招生”
“主講是不是最慘的，畢竟只會講課？”
“除了教書，我還會開車，所以我準備做個專車司機。”
“大家都不找工作嗎？來交流一下新職業方向吧。”
“教育設計被裁，投簡歷第二天，投了好多，一點動靜都沒有，這是咋了。”
……
為此，有圈友特地整理了一份學科類培訓的幾條轉型路徑。1、一對一家教。2、高中類培訓機構。3、成人教育、職業教育。4、課后托管或與公立學校合作的托管。5、轉型人工智能基礎教育。6、早教興趣班、托育、幼兒園。7、培訓機構周邊及學科類科目的延申。
不過想來，過去的輝煌已經不再。一位圈友在平臺上分享了自己的經歷，2020年畢業后即入職了某教育機構，擔任輔導老師，月均收入10K+，外加各類福利，起點高，但實際技能并未提升，跳槽之后，薪酬大幅降低、福利降低，“當資本褪去之后，就剩下一地雞毛”。
今年3月以來，隨著教育行業的監管力度持續加碼，在線教育、教育行業的裁員潮滾滾來襲，也有一大批的行業人才輸入各行各業。
一位做數據公司的朋友告訴我們，過去他們并不好招人，但上一周入職了20人，其中有10人是曾經在教育機構任職。
龐大的同類失業人群，外加壓力頗大的就業環境，于他們而言，現實中并沒有過多選擇的機會。
深圳的奧莉，曾經從事在編程教育公司從事過一年的市場營銷，但由于今年以來政策收緊，投放收縮，她及時跳到了一家5G科技公司。曾經的同事，跳槽后大部分人第一選擇也都不會是去教育行業，身邊有同事去了物流，有的去了二手業務。她告訴我們，很多同事感覺，只有有坑就去了，“不是人選坑，是坑選人”。
在職場圈子里，每條有關職業發展方向的帖子下方，總會有人問，準備轉型什么方向。雙減政策落地之后，眾人都在害怕第二波裁員潮的來襲。
更多的人對這個行業飽含不舍，卻又不得不面臨轉型。
“作為一名老師，我熱愛教育這個行業，我時常慶幸自己可以從事自己所熱愛的行業，而這份工作又能給予我想要的生活。故此，我時常患得患失，害怕自己終有一天會失去這一切，而這一天終究還是到來了。”
有人準備瀟灑轉身，“有幸在教育行業最輝煌的時期工作了10年，進入過這個行業的頭部公司，也離開過。得到過很多家長認可贊譽和孩子們的喜歡，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政策落地到了說再見的時候了。”但其實，“完全沒有想好后面做啥”。
03 “公司要做咖啡了”
雖然大船能頂浪，但也難轉彎。對于體量大、業務龐雜的公司而言，也是一場史無前例的考驗。
雙減文件發布之后，新東方、高途、思考樂教育、卓越教育、中公教育等，都站出來，表示可能會對公司的經營成果和前景產生不利影響，必要時會業務營運做出調整。
短短數天，大象已經開始轉身。
“學大教育開始做咖啡和編程了。”7月26日，圈子里又一條消息，炸開了鍋。
學大教育公司主營K12教育培訓業務，其教育培訓業務營業收入占比近99%，其中，高中階段營業收入占教育培訓業務收入約60%，義務教育階段營業收入占教育培訓業務收入約40%。以學科類培訓為主，想必其轉型已迫在眉睫。
推出編程課，拓展素質教育版塊，是現下的主流聲音，根據學大教育官方介紹，學大教育將以編程為切入口，培養學生的邏輯、編程、創造三大思維能力，培養學生的學習興趣。
但賣咖啡，還算少見。據多知網報道，7月17日，學大教育的經營范圍有所變更，新增“市場主體依法自主選擇經營項目，開展經營活動。”經營范圍有所擴增。而根據學大教育投資的信息，學大教育6月25日新投資一家咖啡公司——北京琢器咖啡有限公司，且100%控股。更早之前的4月13日，學大教育創始人金鑫已重任公司CEO一職，且為學大教育實際控制人，這使得學大教育業務轉型有了較大的靈活度。
由此可見，學大教育為轉型早已做了計劃。
此外，新東方也沒有落后。
“我司與時俱進啊”，7月27日凌晨，一位新東方員工，在圈子里更新了上述消息，并貼出了一張國際象棋進階班的課程介紹圖。
“論速度，還是我新東方大哥”，同樣，又有員工貼出新東方的招聘圖片，圖片上寫著，新東方福州市區，正在招聘機器人、美術、書法教師。
十七分鐘后，有人留言，“感覺這一刀也是遲早的事，就是沒這么狠”。
今年5月、6月，新東方旗下公司數次經營范圍變更或新增對外投資，變更后的許可項目更為詳細，包括面向中小學生實施學科、語言、藝術、科技、體育等類別的培訓，以及家庭教育咨詢、幼兒園及中小學生校外托管服務等。
圈子里，有人不斷更新，如今，即便深夜和凌晨，所碼的最新樓層的時間，距離你看時，也不會超過5分鐘。
其中，有人提問，“考研、職業教育、素質類，得卷死吧。”
一人回復，“不會的，教育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資本化了。”
劉龍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