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改變生活 · 科技引領未來
來源:微信公眾號“中國青年雜志”(ID:YOUTH-POWER)柴瑞峰:一個人的“林海雪原”冬日午后3點,日影漸斜,深藏于內蒙古大興安嶺北部原始森林腹地的莫爾道嘎暮色已近。身著軍用耐寒作訓服、背著工具袋、身旁只有一條阿拉斯加犬陪伴的柴瑞峰完
來源:微信公眾號“中國青年雜志”(ID:YOUTH-POWER)
柴瑞峰:一個人的“林海雪原”
冬日午后3點,日影漸斜,深藏于內蒙古大興安嶺北部原始森林腹地的莫爾道嘎暮色已近。身著軍用耐寒作訓服、背著工具袋、身旁只有一條阿拉斯加犬陪伴的柴瑞峰完成了山頂一座基站的檢修,雪中跋涉準備前往下一個站點。
莫爾道嘎在蒙古語中的意思是駿馬出征。這片土地草木蔥郁,年平均氣溫在-5℃—-7℃,冬天最冷時曾達到-54℃,年結冰期8個月以上。在這個山高林密、總面積1.2萬平方公里的祖國邊陲小鎮(zhèn),中國電信內蒙古呼倫貝爾分公司莫爾道嘎支局支局長柴瑞峰,這名“80后”青年獨自巡檢已持續(xù)13年。
維修中的攀爬,高難度動作純熟的背后,是十幾年的磨煉與堅守
“第15名”
大學畢業(yè)時,柴瑞峰很想留在外面。
人生的前十幾年一直在林區(qū)里面打轉,每天面對的不是樹就是山。考上濟南技術學校之后,走進老舍筆下的城市,柴瑞峰為“一城山色半城湖”的溫暖隨和而沉醉,不愿意再回故土。但因為沒有當?shù)貞艨冢麘笗r常碰壁。父母給心情苦悶的兒子打來電話,告訴他莫爾道嘎電信公司正在招聘,要不就回家試試,“還是要腳踏實地,不要一山望著一山高。”
2009年,柴瑞峰入職剛剛成立的莫爾道嘎電信公司,成為這里的第15名員工。15名同事里,只有兩名男性。1988年出生的柴瑞峰和年過四十的男同事一起跑業(yè)務,干維護。比業(yè)務更先熟悉的是辦公日常中的瑣事,“反正所有能干的活兒我都干,年輕嘛。”
零下幾十攝氏度的冬天,沒有集中供暖設施的辦公地點,燒鍋爐也成為柴瑞峰生活的一部分,“不是把煤鏟到鍋爐里就行了,還得看水溫、水循環(huán),反正燒鍋爐燒了幾年后,我都可以考個專業(yè)證書了。”在二十出頭的柴瑞峰眼里,最怕的不是去跑業(yè)務,而是每個月都要集中清理一次樓外的旱廁。每次去清理時,柴瑞峰會在凌晨兩點起床,“感覺就像做賊,有自尊心,也怕同學朋友看見,后來也就習慣了。”
當柴瑞峰剛剛習慣忙碌帶給他的踏實時,卻未曾料到真正的挑戰(zhàn)才迎面而來。
莫爾道嘎鎮(zhèn)是一個因林業(yè)而聚集的小城。小鎮(zhèn)常住人口原來有四萬多人,后因林場改革人口逐漸流出,直至今日常住人口只有五千余人。柴瑞峰的同事多是林業(yè)工人家屬,也隨著這一波浪潮,像按下倒計時一樣,很多人紛紛辭職離開。
2016年,中國電信內蒙古呼倫貝爾分公司莫爾道嘎支局只有柴瑞峰一個人了。
“那時候就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孤單。”忙時還好,柴瑞峰一回到單位,看著空蕩蕩的辦公室,一面是同事間的回憶在腦中翻江倒海,一面是孤立無援的支撐與茫然,“原來有事兒還可以大家商量,現(xiàn)在就剩下自己了,很多事兒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去做了。”
起初,柴瑞峰也曾短暫地迎來幾個新同事,“時間最長的堅持了三個月,最短的一個月左右就走了”。面對分別,柴瑞峰的回憶寬厚而又無奈,“理解,都是為了生活” “我想留下他們,又不知道用什么理由來留下他們……”
在這種反復的“理解”里,柴瑞峰也開始懂得了“人民電信為人民”的意義。
冰包和燈光
在莫爾道嘎,整個北部原始林區(qū)有1.2萬平方公里,柴瑞峰負責54個基站,600多公里的傳輸線路,4700個電信用戶的通信服務保障工作。辦公室離鎮(zhèn)區(qū)最近的基站10公里,最遠的400多公里,大部分基站都建在山頂上,那臺被柴瑞峰稱作“大黃蜂”、陪著他巡檢的黃色皮卡車只能開到山腳下,要檢查必須徒步攀登上山。
紅旗1119基站是林區(qū)內一座典型的高山基站,颯爽的名字背后是海拔1119米的高度,柴瑞峰想要到達這里檢修就必須沿途走過4公里的山路。林區(qū)早晚溫差較大,在夏天,柴瑞峰獨自上山要頂著暴曬,還要將自己包裹嚴實,打上綁腿,不能讓皮膚裸露在外,防止被當?shù)厝朔Q作“草爬子”的蜱蟲叮咬,帶來“森林腦炎”的患病風險。
但這樣密不透風的裝束與柴瑞峰的運動強度顯然不適配。到達山頂時,他已汗流浹背,等到故障排除完畢的“下班時間”,未及下山便已近黃昏。山上的雪5月份還未完全融化,這使得未干透的衣服在寒風中一吹就凍成了“鎧甲”,冷感鉆到骨縫里。有時柴瑞峰要帶幾十斤的替換設備爬到山頂,水和食物只能攜帶少許,“下山后兩個手直哆嗦,虛脫”。
冬季出門巡檢,柴瑞峰天不亮就要啟程,途中他是不敢休息的,“有的基站要八九個小時才能到,方圓百里沒有人家。晚上看不清冰包路況,容易掉下去。”為了應對疲勞,柴瑞峰在U盤中下載了很多“不喜歡的歌”,“聽著‘鬧挺’,提神。”這種辦法也失效時,柴瑞峰就停車用雪搓臉,讓自己保持清醒。
“冰包”是冬季原始森林中最常見也最危險的存在。這一自然現(xiàn)象是由于高寒地區(qū)的暖泉水沿著山坡流淌、堆積到公路上迅速結凍形成,11月末出現(xiàn)以后直到次年5月份才開始化凍,最大的冰包有10公里長、可達兩三層樓的高度,中空的結構使車輛行駛在上面時極易發(fā)生危險。
柴瑞峰回憶起第一次在冰包上開車時,“緊張唄,輪胎咯吱咯吱響,大冬天手心里全是汗。” 巡檢途中,每次遇到較大的冰包存在于懸崖邊上,柴瑞峰都會把自己這側的車門開著,這個在日常行駛中十分危險的動作,卻是最后的保命方法——萬一不行就跳車逃生。
如此小心,柴瑞峰還是掉進去過幾次。
第一次掉進冰包時,皮卡車被堅硬的冰塊卡在半空,水箱和油箱被尖利的冰碴磕漏了,四個輪子只能空轉。林子里沒有信號,但好在柴瑞峰出門前給對方打過電話,約定了8個小時后沒到就拜托對方沿路找一下自己。
柴瑞峰懵在原地十幾分鐘后,就開始撿樹枝“攏火”等待對方救援。在零下40℃的冬天,等待救援的12個小時里,柴瑞峰生了8堆火,沒有吃一口東西,“一邊消除黑暗和野獸帶來的恐懼,一邊讓自己活動起來,不至于凍僵了。最渴望的是救援人員的一盞燈光。”
在柴瑞峰的朋友圈里,有這樣一條記錄:“2019年11月4日下午3點58分,開始我的徒步旅行,32公里,歷時6小時25分鐘……我只記得我還活著,2瓶水,一盒半煙,有燈光的地方才是家。”
那是柴瑞峰掉進冰包,為了自救徒步時間最久的一次。冬季森林的黑夜,代表著迷路與野獸襲擊的危險。為了加快進度,他將御寒的棉襖脫掉扔在路邊,原本并不抽煙的人,在恐懼之中一路抽掉一盒半煙。等看到前方護林員駐地小屋的燈光時,柴瑞峰只感覺“腿都不是自己的了”。他至今記得那種劫后余生的慶幸感,卻讓記者為當時當景驀然心酸。
“有意義的事”
在大興安嶺原始森林最深處的邊境線上,戍邊官兵護佑著祖國的北端。有的戰(zhàn)士兩三年沒有下過一次山,通過通信網(wǎng)絡了解外面的世界、與家人取得聯(lián)系是這群年輕戰(zhàn)士的渴求。
柴瑞峰負責著邊防連隊官兵的民用通信保障。除去日常通信故障的檢修,每到防火關鍵期,柴瑞峰也會前往各基站進行網(wǎng)絡維護,與戍邊官兵們同吃同住,成為祖國邊境線上的一名“編外戰(zhàn)士”。
“我永遠是一名黨的通信兵”,這是柴瑞峰無悔的青春誓言。因為他始終牢記著中國電信的紅色歷史淵源,新中國的電信事業(yè)就是從紅色瑞金開始的,當年就是為黨政軍民服務,一大批年輕的紅軍戰(zhàn)士為了共和國的誕生、為了電信事業(yè)的創(chuàng)建拋頭顱、灑熱血,才有了我們的今天。
在趕赴連隊維修的路上,一旦遇上封路,或因冰包太大,沒有凍實又掉進去,柴瑞峰總會攏起火堆,這樣就能等到人民子弟兵沿路尋找而來的救援;另一邊,在沒有電網(wǎng)供電的駐地等待柴瑞峰到來的戰(zhàn)士,會特意延長柴油發(fā)電機的發(fā)電時間,為“柴哥”留一盞燈照亮——這場“雙向奔赴”持續(xù)了近13年。
到達駐地的那刻,柴瑞峰心中都有一種踏實感,“像回家一樣。”
柴瑞峰的每次到來都能給這些戰(zhàn)士帶來一些新鮮的氣息,“新鮮”是因柴瑞峰代表著這片小天地跟外面世界的重新鏈接。比如,有時他會帶鎮(zhèn)上的瓜果蔬菜給戰(zhàn)士們嘗鮮;每次他都會帶上一個生日蛋糕,他想給這些為國戍邊的戰(zhàn)士們增加一些儀式感。
對于這個蛋糕,柴瑞峰總是感到很抱歉,因為到達駐地時沒有一次蛋糕是完整的,他想過各種減震的包裝方式,“路上太顛了,奶油花總是顛散了,要不就是水果顛掉了。”但不管蛋糕是什么樣子,扎堆過生日的小戰(zhàn)士們是開心的,柴哥和他的“大黃蜂”的出現(xiàn)就像年輕人開盲盒,不管怎樣都有驚喜。
每到冬季大雪封山,邊防公路寸步難行,補給的水果蔬菜更是難得。有幾次,因為補給供應送來的雞蛋在路上顛碎了,沒辦法保存,大家就把雞蛋炒熟了做餡兒,年輕人包的“純雞蛋餡”餃子歪七扭八,但不妨礙各種苦中作樂和餃子出鍋后被搶得一個不剩的熱鬧。
也常有戰(zhàn)士把爛掉的一半蘋果削掉,再把好的遞給柴瑞峰。“柴哥”心里知道這是他們把最好的東西給自己了。
在柴瑞峰的記憶里,印象深刻之處似乎總與這些“最可愛的人”有關:一次下連隊檢修,因著急干活,忘記環(huán)境和時間,等熔接完光纜準備離開時,一抬頭就發(fā)現(xiàn)一只黑熊正在前方四五米左右的地方盯著他。強裝鎮(zhèn)定的柴瑞峰轉身便爬上離自己最近的一棵松樹,“嗓子都喊劈了”,直到戰(zhàn)士們趕來解救才擺脫險境。
這件事過后,再次面對那棵曾經救命的小松樹,柴瑞峰是怎么爬都爬不上去了。還有故人把一腔熱血灑在了這茫茫雪原,柴瑞峰清晰地記得那位數(shù)次在他掉進冰包時前來救助他的連長,2015年英勇犧牲在邊境線上,連隊里為他立了一尊雕像,柴瑞峰每次過去都會去看看他。也有活潑的小戰(zhàn)士給柴哥的微信簽名“戴上”一副眼鏡,并表示這個設計“老有氣質了”。
與數(shù)字信號傳輸?shù)陌l(fā)展更新一樣,每年連隊中新來的面孔也越來越年輕,原來還能跟戰(zhàn)士們聊聊CS等單機游戲的柴瑞峰,在話題進化到“吃雞”“王者榮耀”時也是一陣沉默。歲月催人老,柴瑞峰自己也打趣,很怕過幾年之后,在這些小戰(zhàn)士口中,柴哥就變成柴叔了。
一個人穿行在這高山雪原并不容易,柴瑞峰在工作中遇到的不快、想要離開的壓力,有時也只能向連隊中年齡相近的老班長傾訴。坐在對面的人多數(shù)時間只是靜靜地聽著,這讓柴瑞峰覺得委屈,“我跟你說那么多,你至少回應我一下吧。”
“你看看咱們這些人,就像開在樹林子里的野花,有人看沒人看,年年都開著,這些花不是開給別人看的,是開給自己的。”那天跟柴瑞峰談心的老班長說了很多,但這一句始終刻在柴瑞峰的心里。
跟柴瑞峰說這些話的老班長早已退伍,給柴瑞峰設計微信簽名的小戰(zhàn)士也回到家鄉(xiāng)成為一名人民警察,青春曾經開在同一片土地上的人分散在天南海北,只有柴瑞峰還留在這里。
大概很多戰(zhàn)士都記得《士兵突擊》中的那一句,“有意義的事就是好好活,好好活就是做有意義的事,做很多很多有意義的事”。柴瑞峰常年看著身處同一片大好河山的戰(zhàn)士們在雪中跋涉,“身后即是祖國”讓責任感與使命感燃起的同時,也被寫進了每個腳步踏過的雪窩里,印在了碾過冰包的車轍上,他從此“再也沒想過離開”。
“遠山”何往
在這片密林中穿行了13年, 柴瑞峰終于感受到父母當年說的那一句,“還是要腳踏實地,不要一山望著一山高”的些許含義。
那是茫茫原始森林里一種緊貼高天厚土的真實:在原始林區(qū)工作的這13年,柴瑞峰幾乎遇到了熊、狼、猞猁等活躍于此的各種野生動物,與自然的饋贈周旋;雪夜驅車幾百里,為僅有7戶人家的村落檢修;也曾在瓢潑大雨中忍著客戶醉酒謾罵帶來的委屈修理網(wǎng)線……
勞其筋骨與人情世故的修煉,父輩“獻了青春獻終身,獻了終身獻子孫”的林場工人精神,妻女的無言支持,給了柴瑞峰行走的力量,也給了他向遠方前行的勇氣。
線路巡檢時,柴瑞峰身旁常跟著一只或兩只阿拉斯加雪橇犬,他冒著風雪簌簌穿梭在山林中,頗有些俠客行的古意。
2016年,公司同事給柴瑞峰先后送來了兩只雪橇犬,稍微消解柴瑞峰單槍匹馬的孤獨感。柴瑞峰給它們起的名字隨意又特別,“兩只分別是周一周二送來的,就叫星期一和星期二。”
有了“星期一”和“星期二”的工作不再那么枯燥漫長。剛開始,兩只三個月大的小狗在莫爾道嘎鎮(zhèn)時常跑丟,五花八門的“出逃”也給他的生活帶來一些樂趣,但進了山林,“星期一”與“星期二”總是牢牢貼在柴瑞峰的左右,寸步不離。
柴瑞峰給兩只狗分別做了小書包,上山前也會開個“小會”,做好分工,“一般都是我背著維修設備,它們替我背點水和食物。”配合十分默契。
但小狗也有“撒嬌耍賴”不肯走的時候,柴瑞峰笑道:“雖然它們不會說話,也知道累啊。”有時柴瑞峰帶著它們去往高山基站檢修,小狗走累了就地一趴,就算拿吃的作為獎勵,也是“罷工狀態(tài)”。他只能笑笑把狗留在原地,讓它們等自己回來。
冬天積雪太深時,柴瑞峰就讓它們留在車上等;夏天害怕“蜱蟲”叮咬,很少帶它們上山。與從不遲到的工作日不同,“星期一”和“星期二”也有不靠譜的時刻,“在林子里遇到野豬和鹿,我以為它們會向前沖,但它們比我跑得還快,等野獸走了還知道再跑回來。”對于柴瑞峰而言,陪伴已然是幸運,其他已無關緊要。
從2020年開始,中國電信呼倫貝爾分公司開始以“援藏”的方式支援莫爾道嘎支局——每年派一名同事與柴瑞峰共同工作,一年期滿后,再派下一名同事前來輪換。“坐在車上別說話,打呼嚕都行”的要求,讓新來的同事對柴瑞峰的印象是“好像有點怪癖”。事實上,多年來已經習慣獨來獨往的柴瑞峰也要重新適應這一美好的變化。出差領獎時,柴瑞峰無暇欣賞當?shù)孛谰埃恰澳娜硕嗳ツ摹保月詻_淡多年來的獨自寂寥。
每隔幾個月,柴瑞峰會乘坐十幾個小時的綠皮火車到海拉爾,給父母妻女帶禮物回家。父女倆的交流很有“默契”,柴瑞峰對自己為女兒精心挑選的新鞋和衣服很自信,“女兒總是說很喜歡,但從來不穿”。父母和妻子的愛也很含蓄,沒有很多夸獎和話語,也不說想念,但電話的頻率更高了些。
自2016年起,榮譽紛至沓來。柴瑞峰先后榮獲“內蒙古自治區(qū)五一勞動獎章”“全國五一勞動獎章”“中國電信十大感動人物”“中國電信杰出青年”和“全國勞動模范”等榮譽稱號……一到過年時,柴瑞峰也會手里拎著中國結,選一片特有的霧凇景觀,胸前掛著無數(shù)堅守時光凝結而成的獎章,喜氣洋洋地錄制祝福,高高興興地做一回“門面擔當”。
柴瑞峰是32萬電信青年的代表,是新時代央企青年的楷模。他用十三年如一日的執(zhí)著與堅守,踐行著永不變色的紅色電信初心。他用艱苦奮斗、埋頭苦干的實際行動,將“請黨放心、強國有我”的青春誓言寫在祖國大地上,寫在林海雪原中。
行跡至此,在人生的密林中,通往遠山的路在哪里,下一座高山又在何處?
腳下的路一直都在,只等著勇士篤定而行。
王書東
版權所有 未經許可不得轉載
增值電信業(yè)務經營許可證備案號:遼ICP備14006349號
網(wǎng)站介紹 商務合作 免責聲明 - html - txt - x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