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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去世那年,陽臺上的繡球花開得特別旺盛,粉色的大花足足開了三朵,每朵都比碗大。那是一段悲傷的日子,看什么都不順眼,尤其是這三朵繡球花,為什么親人猶如秋葉隨風而逝,而夏花卻如此的依舊燦爛。再沒有養花的好心情,每天渾渾沌沌,不知道該做什么。這棵繡球在日曬中漸漸變黃,枯萎。
2016年,突然有一天特別特別地想買一棵繡球。那是一個周六的下午,先生陪我去花鳥市場,買了一顆繡球,開著藍色的花。我喜歡藍色,內心十分欣喜。
第二天我們要去100多公里遠的舅舅家過一個傳統節日。在高速路上,接到大伯的來電,說婆婆早上過世了。婆婆一直有高血壓,一直在服藥。住過一段時間的院,但是出院的時候病情已經比較穩定了。所以我們都很難接受突如其來的噩耗。慌亂中訂了機票,一家三口回外省先生老家,參加葬禮。回來之后發現那棵繡球花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枯萎了。
2019年清明假期,晚上逛夜市的時候被一顆白色的繡球花吸引住了,葉子壯碩,有三顆大大的花冠。情不自禁地就把它買了下來。
過了兩天接到閨密的來電,說她姐姐得了癌癥,那是一種非常非常兇險的癌癥。姐姐年齡不大,平時愛運動,講養生,常旅游,喜詩詞,照片看起來比她教過的學生還年輕。我住在省會城市,姐姐到省會三甲醫院看病做手術,回去后又接受中醫治療。癌細胞擴散到腦部之后,又到省會醫院做射波刀。我陪著閨密走過了一段看病,尋醫,希望,失望到絕望的漫長的日子。去年八月,姐姐過世。今年二月,姐姐葬到墓地里。我帶著一束自己包扎的白桔梗,白百合花束
去送給姐姐,但是里面沒有白繡球。
我依然喜歡繡球花,但是我永遠都不會再種繡球了。每當我看到繡球花,既贊嘆它的美麗,又懷念那些從我生命中逝去的人。
(圖片部分來自網絡,侵刪)
王書